斜风冷雨

【刺客列传/全cp】公孙你捡了个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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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急火燎把这篇赶完,算是庆祝杀青吧。希望这四个cp无论原剧里怎样,在同人的世界里可以多发发糖,弥补一下大家千疮百孔的心灵。感谢各位评论点赞 和推荐的小伙伴们!


15

 

第三个恢复元身的是执明。慕容离回家后不过换了身衣服,转头便望见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一身玄袍,嗯,应是他的执明没错。慕容离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人,只觉心跳得愈发快了。

 

男子面貌俊秀,双目漆黑得可比星夜,眉如墨勾,唇似桃瓣……像是画卷中走下来的人。慕容离忍不住走近,想盯着多看几眼,却又觉得太过失礼,睫毛颤动着也不知怎样是好。

 

执明突然扑了上来。

 

“阿离,我总算能抱我的阿离了!阿离还是跟以前一样香喷喷软乎乎的真好……哎呀!”

 

慕容离握着洞箫,冷着一张俊脸走出卧房,方才涌起的诗情画意被摧的分毫不剩。

 

不过……他仔细琢磨着执明的话,以前?莫非他们以前曾经认识?

 

本就拥挤的餐桌已是负累满满。公孙钤起身道:“三位是客,我稍后再吃也无妨。”

 

“兄长劳累一天,还是先吃吧。”裘振起身让位,公孙钤却将他制住,指了指桌上的陵光:“若没有你在,他怕也没有胃口,你可忍心让他饿了肚子?”

 

执明插嘴道:“那家伙已经胖成那样,饿上一顿也无妨。”

 

陵光愤怒地扑起翅膀要冲过去,裘振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柔声道:“别怕,不会让你饿了的。再说……胖点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喜欢。”

 

一桌人险些酸掉满口银牙。

 

“不过……照理说陵光应该比你更早恢复元身才是,怎么迟迟没有动静?”蹇宾皱眉沉思,齐之侃不住地往他碗里夹着菜,堆起一座五颜六色的小山头。

 

孟章的眼神望了过来。

 

“怕是不想吧。”他冷冷地说着,一边无比顺手地接过仲堃仪卷好的煎饼,“好不容易能留在裘先生身边,怎么舍得回去。只是你就算硬撑着又能多久,小心内丹反噬,冲坏了身体。”

 

陵光置若罔闻,窝在裘振手心里假装安睡。

 

执明道:“我也不想啊。就算恢复了元身,我也不要离开阿离。你要是想走,自己走就是,别扯上我。”

 

孟章眉间扬起怒气:“此事怎能由你任意做主?”

 

“有何不可?大不了再被罚个几百年就是了。更何况我现在觉得当只草龟也不错,每天都能跟着阿离上天入地享尽福利……”

 

“是上山下坡。”慕容离实在无法忍受,“你能不能闭嘴。”

 

执明乖乖收声,一筷子插进餐盘,然后递到慕容离嘴边。后者皱眉嫌弃了许久,却还是张口咽了下去。

 

蹇宾觉得这画面简直没法入目,敲了敲桌子道:“你们莫要恶心了我的小齐。”

 

“你没资格说。”孟章白他一眼,“我看你也不想走吧。”

 

“难道你就舍得了?”

 

孟章无话可答,仰头灌下一盏清酒。身旁的仲堃仪偷偷向蹇宾抱拳致谢,眼神却始终钉在孟章身上。

 

公孙钤站在一旁看着这和乐融融的场面,终是不自觉地浮起了笑容。

 

16

回屋后,裘振将陵光放在榻中央,郑重其事地盯着看。雀鸟有些不自在,摇晃着脑袋要回到他怀里,却听裘振严肃地说:“你现出元身吧,若是当真对身子有害,叫我可如何是好?”

 

陵光低下头,两只小翅膀贴在身体两侧,一眨眼又成了个球。裘振忍着冲动不去碰他,放软声音劝道:“就算胖一些也无妨,我怎么会嫌弃。”

 

陵光挣扎了许久,总算是一咬牙,忽地在榻上燃起一团火。裘振惊慌着躲开,那火却很快熄灭了,卧榻上的东西竟是一点不曾损坏。

 

一人身穿紫色纱衣伏在席上,长发卷曲着铺满肩头,貌似还有些眩晕,不肯睁开双眼。除却面颊圆润了些,身板却还是单薄得要命,像是一下子就能抱起来似的。

 

裘振看了他许久,唇角的笑竟是自己也不曾觉察。

 

陵光揉了揉额头,总算睁开眼睛,有些不安地问:“当真胖了许多?”

 

“没有,恰到好处。”裘振诚实地点头。

 

陵光总算放下心,窸窸窣窣地挪到裘振身边,双手托起他的脸,两只眼珠上上下下地打量。裘振也不知自己脸上可是生了什么奇怪物什,教这人看了半个时辰也不肯停下,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末了陵光的眼神总算定住,却没松开手,裘振正在纳闷,嘴唇上却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他的脑子里仿佛一下子进了几百只蜜蜂,嗡嗡嗡地吵闹着,教他连思考的力气也没有。

 

陵光小心翼翼地离远,眨了眨眼睛问:“我不想走,可以留下来吗?”

 

“可以。”裘振飞快地回答,只是脑子依然僵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给出这答案的。

 

 

17

 

四仙齐聚,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趁机炫富顺便揩油,没错,说的就是执明。

 

公孙钤站在偌大的红木桌前发呆,仲堃仪叹了口气道:“大哥死鱼眼的毛病又犯了。”

 

齐之侃道:“那是,我听师傅说这东西贵得很,以大哥那点薪水,怕是一辈子也买不下一根桌脚。”

 

裘振挽着陵光走到桌前坐下,诚恳地谢道:“执明神君,如此破费,我等……”

 

“好说好说,”执明将刚走出卧房的慕容离揽在怀里,“反正我和阿离也用的着。其实我说这东西笨重又不雅观,还不如买那个檀香的,也就多个几万两,再去当一颗扣子不就完了,可是阿离不让我太奢侈……哎,阿离你别走啊……”

 

蹇宾扶额长叹:“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嘴戳个窟窿。”

 

慕容离端着水盆,路过裘振身边时淡淡道了句:“二哥早。”

 

“阿离早。”

 

慕容离又望了望陵光,无比自然地说:“二嫂早。”

 

陵光:“……早……”

 

执明倒在桌上笑的花枝烂颤,结果被陵光一筷子打中眉心,不禁委屈地叫道:“你自己不也承认了,拿我出气算怎么回事?”

 

孟章在一旁看着热闹,不嫌事大地插了句:“谁让你排行最小,活该。”

 

“哎哎小青龙你不厚道啊!再说按如今的辈分,是要我叫你三嫂不成?”

 

慕容离一脸盆砸在执明发顶:“再敢胡说,回去面壁思过!”

 

“没问题,只要阿离开心,叫我干什么都可以!”

 

蹇宾满脸嫌弃地道:“真是没出息。小齐离他远些,免得和他学的一样蠢。”

 

齐之侃却道:“执明神君赤子心性,潇洒自如,我倒觉得蛮好。”

 

“小齐觉得好?那倒也不错,本君偶尔想着是该换换性子……”

 

裘振疑惑着问:“兄长如何不说话?”

 

公孙钤:“让我静静……”

 

18

 

玄武神君有钱,这个事实已经坚不可摧地刻在了五兄弟的脑子里。若非公孙钤再三阻止以命相胁,怕是这间小瓦房早已变成了九天阊阖。

 

“二哥可要换一张大些的床铺?”

 

“这倒不必,虽有些拥挤,我与陵光也睡得踏实。”

 

执明啧啧嘴:“睡倒是还行,可是要办大事的时候怎么办啊?”

 

仲堃仪惊讶道:“莫非玄武神君和五弟已经……”

 

孟章白他一眼:“就他那副德行,也就嘴上说说。便是慕容先生让他日日睡在地上,怕是他也心甘情愿得很。”

 

自打五人之家一下子增至九人,屋子里的气氛也变得与往日大不相同。执明嘴上闲不下来,陵光便时而动手,随即跟着孟章的冷嘲热讽,蹇宾偶尔搭理一次半次,更多的时候还是抓住齐之侃聊武堂中的趣事。眼下四神君恢复了人身,生活却还是与往常变化不大。陵光每日一大早跟着裘振上山打柴,蹇宾跑到武堂看齐之侃舞枪弄棒,孟章留在家里帮着仲堃仪耕田种菜,剩下那个自然是以慕容离为中心打转。八个人的小日子还算有趣舒适,却苦了公孙钤,对外要绞尽脑汁地解释家里如何多了四位雍容华贵的客人,对内还要拉架或是看着他们柔情蜜意打情骂俏,实在是……

 

往日五兄弟甚少和邻里往来,可如今好事的村中人三天两头就往这边儿跑,探头探脑地观望这四个举止高雅脱俗的陌生人,心里打着为自家儿女说媒的小算盘。

 

公孙钤长叹一声:“诸位还是请回吧,这四位已与我那四个弟弟有了姻亲缘分,怕是此生难以拆的散。”

 

孟章眯起眼睛:“谁许你这样说?”

 

执明看不过去,“睡都睡在一处了,你还矜持些什么?囚在那封印里时你日日叨念仲先生,要不要我重复出来给大家听啊?”

 

孟章完败。

 

19

 

九人就这么过在了一处,没人知道他们会这样子过多久,有一日算一日,谁也管不了那许多。不过五兄弟对前生之事倒是还有些兴趣——这还是陵光与裘振讲的,说是曾经镇守四方的神兽触犯天条,与凡人相恋,被麒麟神君贬入此间一处封印之中,以幼态度过五百年灾劫。本想着灾劫将满,四人也可各归各位,谁料公孙钤无心插柳,竟将他们带回这情劫之中。

 

裘振有些遗憾,他肉体凡胎,早记不得前世有何境遇,只是望着陵光心中喜悦之情难抑,倒像是冥冥之中有神灵指引一般。陵光窝在他怀中,柔声道:“记不得也好,总归你是在我身边的。”

 

“可凡人寿数不过几十年,到我身死那日,你该怎么办?”

 

陵光的眸子黯淡下去,手指圈着裘振的头发,心内亦是一阵悲凉。

 

“我等你来生便是。”

 

听了裘振的话,蹇宾不由喟然长叹:“今生之事尚无法言说,又怎能知道来生如何?我等藏匿于此,若仅仅几日,天界还发现不了端倪。可万一时间久了……”

 

执明摊了摊手:“说穿了,不还是那句‘及时行乐’?反正我如今和阿离过的痛快着,管他以后呢。”

 

慕容离突然起身,不声不响地走回卧房。

 

齐之侃急忙示意:“阿离不高兴了,神君还不去哄?”

 

执明刚一进门,慕容离就背着手冷冰冰地赶客:“我这小庙容不下神君金贵之躯,您还是早些高抬贵手,放了我这俗人吧。”

 

“阿离怎么这样说话,听的我这心里没着没落的。”执明笑嘻嘻地凑到他身后,牢牢实实将人搂住,“要是我说错了话,你就打我出气,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

 

慕容离心中郁闷,再多的气也撒不出来,他本也不是易怒之人,听着执明这话禁不住鼻子一酸,眼圈儿一下子红了。

 

“阿离?”执明慌了神,“你可别吓我。”

 

“我没吓你。”慕容离叹了口气,语气还是那样平平淡淡的,只是声音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不管以后只图眼前,我也只能将你悬着,等你什么时候滚蛋了,也好扔个干净。”

 

执明惴惴不安的眼神犹如一只小兔。“阿离的意思是喜欢我吗……太好了阿离喜欢我!煎饼你听见没,咱们定的赌金是几万两来着?”

 

刹那间慕容离生出了把他扔进菜地里给小葱作化肥的冲动。

 

20

 

秋去春来,一家人不知不觉走到了第二年的惊蛰,掐指一算也有快一年的时光。孟章没再提过要离开的事,不知是见识了其他三人的样子知道无用,还是自己心里也揣着什么念想,总之他已经习惯了每日早起帮仲堃仪准备全家的早饭,陪他一起插秧翻土收割,在一天的忙碌后熄灭烛灯,聆听那熟悉的呼吸和心跳声。

 

然而,每当故事平静下来时,也就意味着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蹇宾和齐之侃跨进屋子里时餐桌上的菜已经备好,饿了一天的两人刚刚坐下,筷子还没来得及拿起便掉到了地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震颤。

 

“糟了,地龙翻身!”公孙钤面露惊慌,“裘振,带大家快逃!”

 

稀松的瓦片开始掉落。裘振一手将陵光揽在怀里,一手奋力拽住公孙钤的胳膊,艰难地躲闪着不断掉下的重物。另一边执明已拉着慕容离第一个出了房门,抬眼望去却不禁大呼:“那是!”

 

巨石沿着山路滚落,然后浑浊的洪水从顶上倾泻下来,距离这小小的瓦房,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刻间便可以将九人齐齐置于死地。连同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屋子,也将瞬间灰飞烟灭,化作乌有。

 

不对。

 

“陵光……”

 

“孟章……”

 

“蹇宾……”

 

“执明……”

 

四个呼唤异口同声地响起。

 

“快走啊!”

 

他们是四象神君,这点山洪又能奈他们何?便是立在此一动不动,也是半根汗毛也不会受损的。然而……

 

孟章抿了抿唇,竟是一句犹豫也不曾有。

 

“陵光,保护大家。执名,堵住洪口。监兵,撑开地缝。”

 

四道夺目光辉闪起,五兄弟慌不迭地闭上眼睛,却感觉身子被什么庞然大物一下子撑了起来,越飞越高。耳边的狂风不断击打着,山洪的呼啸也愈发近了,裘振率先睁开眼,发现自己和四个兄弟竟然伏在一只朱红色大鸟背上!

 

“这,这是……”

 

“抓稳。孟章他们在对付山洪,片刻便可妥帖。”

 

响起的是陵光的声音,却与往日的有些不同,仿佛有人置了一座洪钟在鸟腹里,每一个声响都层层叠叠地回荡在身边不肯散去。

 

齐之侃胆子大些,抓着陵光背上的羽毛向下探头,只见山脚一只两丈多长的青纹白虎傲立着,四只利爪如同闪闪发亮的剑刃,硬生生将地面撕开,露出半尺宽的缝隙。

 

慕容离望向山顶,那里坐落一枚庞然大物,脊背如同陡峭的山石,龟甲中露出两只乌青蛇头,不断地吐出泥沙堵住倾塌的洪口。

 

而在他们视线平齐处,湛青色巨龙盘旋于天,满身的鳞片犹如一件坚不可摧的战甲。一股巨大的水流从地面升起,飞速地旋转着,而后被青龙吞入腹中。仲堃仪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陵光,你还好吗?”裘振伏在朱雀翎羽中,满心关切。

 

回答他的是一声骄傲的笑。“你们几个能有多重?未免太小看我了。当年我四人南征北战,生死都不知经历了几次。一个小小的山洪,乃是鸿毛之业。”

 

可随后传来的却是一声叹息。

 

“只是我们一齐化成兽形,灵力震荡太过强烈,神界很快便会知晓……我等法力再强,却也敌不过神界符咒。可是裘振,我如何舍得离开你啊……”

 

21

 

不多时,洪口被堵得牢牢实实,倾泻下来的洪水也流进地缝,地面很快便干净如初。齐之侃从陵光背上跃下后便气也不喘地跑到蹇宾身边,紧张地问:“你可还好?”

 

蹇宾恢复人身,望着他关切的神情微笑:“一点小事罢了。”

 

慕容离端着执明的脸来来回回地看,还是玄武神君一把搂住他,欣喜道:“阿离我没事,你别紧张……”

 

仲堃仪静静走到孟章身前,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神君的身姿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令在下倾慕不已。”

 

“哦?那这副样子,你便不喜欢了?”

 

仲堃仪牵起他的手:“无论小葱还是翱翔九天的巨龙,都是我的孟章,是我此生命定之人。”

 

他话一出口,四人脸色突然大变。只见天空惊雷鸣动,刹那间风云骤起,掀起满地狂沙。裘振勉强着睁开眼,却被陵光一掌推开。同时响起的还有齐之侃和仲堃仪的呼唤声,夹杂在风沙的怒号中。

 

四道光射向孟章等人,各自形成一个钟形的罩子将四人扣在里面。裘振正要上前,却听陵光高喊:“此乃禁锢之咒,肉体凡胎触碰不得,你们千万勿要冲动!”

 

齐之侃站到蹇宾身前,怒喝道:“阁下何人,快些将蹇宾他们放了,否则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与你博上一搏!”

 

“无知凡人,吾乃麒麟神君,还不速速退下!”空中传来一声冷冰冰的斥责,同时四人皆是一颤,露出痛苦之色来。仲堃仪高声道:“神君,孟章他们为救我等性命,才会现出原身,还望神君不要惩罚他们!”

 

乌云向内盘旋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中间缓缓降下一束金光来。不一会儿金光散去,只见一个身着鳞甲、面色严肃的男子徐徐走来,站到四人面前,厉声道:“你们可知错?”

 

“错?什么错?”执明忍住痛楚,依旧满脸的不屑,“我真心喜欢阿离,想跟他在一起,有什么错?”

 

“执明,少说话……”孟章咬紧牙关,“神君,此事都怪我,请你收了他三人禁咒,我愿领受一切责罚!”

 

蹇宾撑起身子,不顾额头冷汗直流,高声辩驳:“我四人俱是贪恋红尘俗世,非是孟章一人之过。”

 

陵光点点头道:“神君降何责罚,我等一起承担,只是切莫伤及裘振他们……他们早已不记得前尘过往,不该同我等一同受难,还望你高抬贵手,顾念旧情!”

 

麒麟神君面色不善,听到陵光这话更是眉心皱起,直向着他走来。

 

裘振毫无惧色地站在他面前,平静地说:“阁下若是想伤他,需先解决了在下。”

 

“裘振,你如何敌得过他?”

 

“我便是灰飞烟灭,也不愿见你如此难过。”裘振转头望着他,脸上竟泛起笑意。“我虽不通文墨,却知道两情相悦之人,宁死不离。若是眼睁睁看着你受折磨而毫无作为,我又怎么配喜欢你呢?”

 

22

 

裘振的话像是一通鼓点,敲打在众人心间,将那最后一分恐惧也驱散了干净。齐之侃转向蹇宾,干净的声音如同一串音符:“这些日得你照看,我才知道人世间还有比武学更让人痴迷之事。你且放心,二哥的话便是我心里的话,我便是拼尽了最后一滴血也绝不会让你走的。”

 

仲堃仪蹲下身,克制着不去触碰那罩子,目不转睛地望着里面的人。孟章心中复杂难当,不忍去看他,却见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小葱在眼前乱晃,心中是又想笑又难受。

 

“承蒙神君不弃,日日与我耕田种菜,仲某此生别无他求,只想与你种上一辈子小葱,不知你可愿答应?”

 

慕容离轻轻走到执明身边,将洞箫取出放在唇下,低声问:“你还想听我再吹奏一曲吗?”

 

“这会儿突然不想了。”执明勉强着爬到离他最近的地方,“因为我想听一辈子,不想把机会都用光在这时。”

 

慕容离垂下眼眸:“这首答君念是我刚刚谱好的。你曾问过我心里如何看你,听了这个,你便不必再问我了。”

 

四处衷肠难诉,一曲思念绕梁。麒麟神君眼里看着耳朵里听着,只觉自己何其多余。

 

他望向不远处那个身穿蓝色长衫的男子,叹了口气道:“他们平日也是如此吗?”

 

公孙钤望着这人突然露出的无奈神色,心中一下子看到了转机。

 

“神君若是想知道,不妨来寒舍住上几日如何?”

 

23

 

麒麟神君终究还是走了。大概公孙钤的邀约让他联想到了什么凄惨的场景,让久不入红尘的他也记起了被旁人那些柔情蜜意支配的恐惧,急匆匆撂下几句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只是他乃是携命令而来,无论如何不可能轻易放过四人。久违的封印重新回到了四象神君的身上,不过麒麟神君顾念同僚情谊,令他们每当月圆时可恢复人身,与所爱之人共度良宵一夜。

 

偌大的红木桌变得冷清了不少。

 

……其实也没多少。

 

慕容离一筷子敲在草龟的壳上,冷着脸道:“你能不能好好吃饭。”

 

执明摇了摇脑袋,舔去慕容离嘴边的饭粒。

 

仲堃仪耸肩:“我看他是想吃五弟你吧。”

 

孟章游到他手指上,示意着远处那盘猪肉粉条。

 

齐之侃眼见仲堃仪将自己平日最喜爱的菜肴整盘端走,不由得鼓起脸。蹇宾一跃而上,一爪子将盘边按住,与仲堃仪抢夺起来。

 

裘振摇了摇头,拈起一颗油炸花生放到陵光嘴里,柔声问道:“这是我做的,味道如何?”

 

紫色包子点着头,在裘振手心里滚了半圈,脸上扬起甜甜的笑涡。

 

而厨房里,公孙钤焦急的声音还在不停响着:“堃仪莫抢了,这一盘我就快做好;裘振别喂太多,还是多吃些蔬菜才是;阿离小心别将执明神君摔到地上……”

 

他有气无力地念叨,想到自己明日还要和村人解释那四位客人缘何一夜间消失,恨不得即刻晕倒。

 

不过……这样已经够好了。他望着四个弟弟或张扬或隐约的笑,只觉生于此间乃是何其幸运。

 

直到有一天,裘振背着柴回家,将一个红屁股长尾巴呆头呆脑的东西送到他手上。

 

“这是什么?”公孙钤呆愣着。

 

“陵光说……是他故交,唤做‘阴历猴’。我见他独自一人在深山老林里太过可怜,兄长身边亦是无人照看,不如带回家来,让你二人相伴一处……”

 

猴子搂着公孙钤的脖颈,叽叽喳喳地窜跳,望着公孙钤的两只眼睛里遍布憧憬,就好像独居多年的孩童一朝见了仙女下凡一般。

 

公孙钤:“我能不能静静……猴兄,莫要揪在下头发,猴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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