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冷雨

【刺客列传/全cp】公孙你捡了个啥(上)

这是一个散发着乡土气息的小甜饼。

O到没有C了,我的错……

cp:裘光  蹇齐  执离  仲孟


1

 

一个宁静悠远祥和的小村子里,住着异父异母的兄弟五人。不要好奇他们是怎么凑在一起的,毕竟这是一个不需要打天下、不需要头破血流、不需要生离死别的和谐世界,所有人的愿望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吃自己想吃的东西,安安心心地活到老,坐在家门口的老杨树根下围成个圈儿观赏那抹越来越淡的红霞。

 

兄弟中的大哥公孙钤是全家的主要收入来源,他有一个光荣的职业:村子里唯一的私塾先生。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穿着拖地长衫背着三五捆竹简到村东头的私塾给孩子们上学,待日薄西山之际再以同样的方式同样的速度回到家,坐在小木凳子上洗那他那沾了三层灰四层泥的衣服边儿。

 

二哥裘振,家里的武力值担当,上山打柴下山放羊,承包了家里的畜牧业。偶尔进城拉个场子打把势卖艺,赚几个零花钱后一头扎进染坊,拎着一瓶蓝色和一瓶黄色的不明液体孝敬自己某两个爱好奇特的兄弟。

 

三哥仲堃仪是个天生接地气的存在,凡他经手的农作物亩产可翻三倍,故而就担当起了种植业这个重任。不过就在某一日在他发现自己种出来的小葱又甜又清香后,家里仅有的三块菜地中的两块都被他插上了葱苗。可怜了他四个兄弟,只能日日吃着葱拌面、葱炒蛋和葱花饼泪流满面,生怕某天醒来发现自己头上生了葱根。

 

老四齐之侃和裘振一样,骨骼清奇,是个练家子。如今尚未成人,上面几个哥哥又宠得过分,每日只消去村西头的武堂坐上一天,练练拳脚,玩到日落便回来吃饭。只不过近日武堂师傅看中了他这一身技艺,想收他做个关门弟子。公孙钤心疼,不愿他这辈子跟着刀枪剑戟打交道留一身伤,任大家劝说几日也不松口,齐之侃也只好作罢。

 

慕容离是家里的小幺,素日安静得很,对上外人总是冷着一张脸爱理不理,在家里倒是偶尔也露出些笑脸来。他平时无要事可做,要么跟着大哥去私塾念念书,要么留在家里写写诗作作画,手上一支洞箫从不离身,倒真有点儿像那书上的“富贵闲人”。

 

故事就从这把箫说起了。

 

2

 

一日,慕容离回家的路上不小心落了洞箫,发现时已经是天黑了。他碍着面子不愿让人知道自己丢了心爱之物,又担心哥哥们知道了会顶着黑天去替他找寻,故而回家后一言不发,饭也没吃就进屋睡了。

 

齐之侃好奇地问:“又是谁惹到慕容了?”

 

仲堃仪摇摇头:“我觉得今日这菜,应该甚合他胃口才是。”

 

裘振看着桌子上一大盆小葱拌豆腐微微叹气:“兄长可是知道?”

 

公孙钤轻笑一声:“你们吃吧,过会儿我去看看他。”

 

月亮挂到了头顶,各家各户灯也早熄了。裘振挂上门栓,先后到三个弟弟的屋子里探了探动静,待最后来到公孙钤的屋子里时却不见了人。

 

他眉头轻轻皱起,掀起门栓往山上走去。这夜间豺狼虎豹不少,公孙钤一人怕是难以应付;就算运气好,没遇上那些东西,赶着夜头摔了跤,跌伤了筋骨,可也不是好受的。

 

所幸没走出多远,裘振便见到前方一撮微光若隐若现。公孙钤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视野,手上握着慕容离遗失的洞箫。

 

裘振松了口气,伸手要去扶他。

 

灯笼中的火光突然跳跃起来,将他的脸照得透亮。随即,一个毛茸茸的球状物体“嘭”地掉落到他手里,浑身的绒毛都像触电一样地抖动着。

 

出乎意料,裘振却没被这一惊吓得撒开手。他将那东西托近,只见此物裹着一圈淡紫色绒毛,圆滚滚的像一个包子,再仔细看些,才发现那身子上两片不停呼扇的小翅膀和嫩粉色的、小巧玲珑的喙。

 

“这是什么鸟?”裘振瞪大眼睛问。

 

公孙钤摇摇头:“我也不知。我寻这萧的时候跌入了一个洞里,见洞中这几只甚是乖巧可爱,终日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实在太过可怜,便想着捡回来与咱们作伴。”

 

裘振这才看见,公孙钤的手心卧着一只巴掌大小、黑如曜石的草龟,头缩在壳子里一动不动;肩膀上趴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仰着头四处眺望,一脸的傲气十足;手腕上缠着一条翠绿小蛇,却比他素日见的竹叶青还短小许多,仅仅将公孙钤的手腕绕了一圈,倒像个成色极好的镯子。

 

换做齐之侃,此刻必然已高兴地扑上前去,将这些稀罕物什看个遍儿了。幸好裘振年长稳重,虽然没见过这些东西,也不致忘乎所以,落了眼前的要事。

 

两人快步往家中走去,只想着明日大早,将这几个小家伙介绍给家里的弟弟们。

 

谁知……

 

裘振将门推开。

 

仲堃仪眯起眼,齐之侃歪着头,慕容离捏着下巴左右打量。三个脑袋六双眼睛齐齐投射在那些小东西身上,空气好像一下子冻住了。

 

直到齐之侃迷茫地开口,有点迟疑地问:“大哥,你捡了些啥?”

 

3

 

“阿离先挑如何?”

 

四个哥哥都有意让着最小的慕容离,可除却公孙钤之外,其余三人的表情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对劲。

 

“我觉得这只猫咪漂亮得很,极是衬你。”齐之侃怀中死死抱着那只白猫,望着慕容离一脸的紧张。

 

“我倒觉得这青蛇不错,小巧玲珑,又极是安静。”仲堃仪把玩着那小蛇的尾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言不由衷。

 

“阿离不如选这只雀鸟吧,柔软可爱,又……”裘振捧着那紫色包子样的鸟儿,眼神中全是不舍,那鸟儿奋力张开小巧的喙,衔着裘振的拇指,樱桃大小的眼睛里水汽氤氲。

 

慕容离叹了口气,捡起那只一动不动的草龟道:“就它了。”

 

公孙钤微笑着说:“这倒也好,养得容易,也不闹人……”

 

他话还没完,却见那龟一下子伸出头和四肢,闪电一般的速度爬上慕容离的手掌,竟像隔壁的刘老汉素日喝醉酒那般手舞足蹈起来!

 

公孙钤:“……”

 

慕容离:“……我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齐之侃:“大哥你到底捡了个啥?”

 

闹了大半宿,兄弟几人认领了宠物后便各自打着呵欠回房睡了。裘振捧着那已经困迷糊了的雀鸟,有些愧疚地向公孙钤道:“兄长,您……”

 

“呵呵,无妨。”公孙钤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与这小东西有缘,我又何必夺人所爱。”

 

裘振默默收回手去。自打山上碰头开始,他便觉察到公孙钤的目光时不时停在自己手心,刚刚那一番争抢推让却也没问他。换作平时,他早已主动将东西让出,毕竟公孙钤辛苦操持这个家,抚养兄弟们多年不求回报,于情于理都不该将他心仪之物占为己有。

 

可不知怎么,这雀鸟竟让他喜欢的紧,就连撒手一时也不肯。

 

公孙钤看出他心中矛盾,不由笑道:“时候不早,你也回去睡吧。说不定明日我还能再碰上什么稀奇玩意儿呢?”

 

裘振点头道:“多谢兄长割让所爱。”

 

夜风微微吹进,屋子里的灯终于熄灭,一派安静宁谧笼罩在每个人心头。更多的却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激动,像是遇到了久别重逢的好友。

 

日子,才刚刚开始。

 

4

 

翌日,仲堃仪照旧起了个大早,收了几把小葱便开始做一家人的早餐。厨房里很快便传来葱油香气,惹得齐之侃揉着眼起了床。他平日舞枪弄棒,是故也最容易犯饿,此刻睡眼惺忪地坐在桌子前,望着一条绿油油的东西随口问:“三哥,这是什么啊?”

 

“小葱啊。”仲堃仪专注着手里的锅铲,便也没回头看他。

 

齐之侃“哦”了声,抓起一张昨儿特地跑大老远买的煎饼,又迷迷糊糊地去找那绿油油的东西,想做个煎饼卷小葱充饥……

 

“啊啊啊啊啊!”

 

一家人很快被齐之侃的叫声唤了起来。裘振握着镰刀冲出,一脸的严肃:“四弟,发生何事?”

 

齐之侃颤巍巍地指着桌子上那东西,不成调子地说:“三哥骗我说那是小葱。”

 

公孙钤皱眉道:“堃仪,你怎么能开四弟的玩笑?”

 

“我又没开玩笑。”仲堃仪将烙好的葱花蛋饼摊在桌子上,“我昨儿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小葱。”

 

慕容离不咸不淡地从旁边走过,丢了一句:“倒是恰当。”

 

“多谢五弟夸赞。”

 

公孙钤头疼地坐下。

 

“小葱?”齐之侃打量着那蜿蜒着爬向仲堃仪的小蛇,方才的慌乱竟一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我给我的猫取名叫煎饼,倒是和三哥的蛮相配。”

 

裘振也坐到桌旁,将那紫色包子小心翼翼地放在碗边。公孙钤望了那雀鸟几眼,终是有些不舍地转过头来,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给他可也取了名字?”

 

“叫……”

 

“包子?”慕容离冷不丁抢道。

 

“……叫陵光。”裘振将手放在雀鸟头顶轻轻摩挲,他才不想让他的陵光掉进早餐大队里去呢!

 

慕容离耸了耸肩,“朱雀神君的名字,可是有些夸大了?”

 

“五弟怎么取的?”

 

慕容离站在水盆前,看着那只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家伙快活地在里面戏耍,脸上顿时黑得像乌云一般。

 

“就叫混吃等死。”他冷冷地说,然后一把掀了水盆。

 

5

 

作为一个读书人,公孙钤无论如何不能允许“小葱”、“煎饼”、尤其是“混吃等死”这样的词汇成为家里即将出现的口头禅。早饭后他郑重地召开家庭会议,要求三位弟弟给自家宠物更改名姓。可以随便叫张王李赵,也可以起什么“萌萌”“佳佳”之类——说到此处在坐诸人皆是一抖,或者干脆跟裘振一样借了那四象之名。

 

“监兵?”齐之侃挠着白猫的肚皮翻了个个,“太拗口了。”

 

“那就改个音,叫蹇宾吧。堃仪的就叫孟章,阿离的叫执名,如何?”

 

众人向来很是尊重公孙钤,自然接受了这个提议。更何况要是只有裘振终日在屋子里叫着朱雀神君的名字,而旁人呼来喝去的都是“煎饼”“小葱”“混吃等死”,也实在太威风扫地了。不过慕容离提笔写字时突然忘了玄武神君的“名”字是哪个,思虑了半天,却见龟壳上几道纹路恰恰组成了一个“明”字,便干脆把执明这个名字给了草龟。

 

执明乐呵呵地爬上慕容离的胸口,扒在他颈子上后便干脆不动了。

 

慕容离平静地看着这只过于活跃的品种,不由得想重复一下齐之侃的话:

 

“公孙你究竟捡了个啥?”

 

6

 

从此五人四兽的生活便展开了。裘振每日依旧上山砍柴放羊,肩膀上却多了一个小布袋。陵光栖在里面睡觉,睡饱了便扇动着小翅膀蹦到裘振肩头,柔软的喙时不时戳着裘振的脸。到了中午,裘振打开仲堃仪一早准备的油纸包,捧着陵光让他挑爱吃的东西,待小家伙酒饱饭足了便微微笑开,啃起自己的午餐来。

 

仲堃仪照旧耕田种菜,只是身上却多了道嫩绿的影子。孟章盘在他发髻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样,好似存在与否都没有什么差别。可仲堃仪却发现,自那日开始,他再也不曾在烈日下汗水涟涟、精疲力尽,手上的力气比以往大了许多,每日的活计如今只需要半日即可完成,实在神奇极了。

 

武堂中,齐之侃多了一个虽不会讲话、却能吸引全场目光的观赏者。旁的弟子见蹇宾生的漂亮,总是忍不住想要抚摸它。而每次惹来那些爱抚,蹇宾都怒气冲冲地从柱子上跃下,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齐之侃面前,仰起头。齐之侃弯下腰将白猫抱起,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师兄们道着歉:“对不住,煎饼,不是,蹇宾它不想让别人碰……”

 

唯有慕容离的生活全无变化。他照旧跟着公孙钤往私塾里跑,照旧闷在屋子里写诗画画吹箫,面对某个好色贪吃又懒惰的家伙全然无视。不知这草龟是不通人性还是太通人性,不论慕容离怎么冷漠,它都持之以恒地往他身上爬、蹭、磨、靠,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直到把铁石心肠的人弄得也全无办法,精疲力竭地向桌子上一倒,叹道:“随你吧。”

 

草龟趴到他脸颊旁,伸出头,轻轻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慕容离摸着那泛着凉意的唇瓣,惊讶地发现自己竟不觉得恶心难受,反而有些……

 

有些高兴?

 

“所以说,公孙你捡了个啥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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